五十岁以后我开始晨跑菲律宾一群美女,跑了十几年。
冬天天亮得晚,出门的时候,东边刚刚泛白,整个世界还包在薄雾里面,模模糊糊的,空气吸到肚子里,凉丝丝的,有一股霜气。
远处的湖面静静的,映着淡淡的天光,有跑友从雾里冒出来,点点头,又消失在另一边,像是水墨画上随便的一笔。
朱志恒/摄
跑着跑着,身体就开始暖和起来,先是手和脚,接着是胸口,连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,这时候,世界才真正地苏醒过来。
我经过枫树林的时候,一只松鼠突然从旁边蹿出来,停在对面的树上,抱着一颗松果,歪着脑袋看我,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钟,它才转身跳开,落下几片枯叶和细碎的霜末,在湖心处,两只水鸟慢慢地游着,后面拖着长长的涟漪。
转过弯去,就看见山脚下人家的屋顶冒出了炊烟,那烟是淡青色的,像一条轻纱似的,往天上飘着,半天才慢慢散了,空气里有一种干燥的柴火味道,这让我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灶膛里的火来。
跑到第三圈的时候,膝盖发出很轻的声音,我并不觉得这是衰老,反而觉得是身体在晨光中舒展,苏醒,血液循环变得旺盛起来,那些睡前的烦心事,没回的邮件,家里的差错,年轻时候的遗憾等等,都被这有节奏的脚步声一步步踩碎在身后的冷空气里。
人到了这个年纪,很多事就淡了,易信交流群年轻时跑着追职称、业绩,前方永远有一个移动的目标点,现在跑在这霜晨里,不是为了追赶谁,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,跑,就是目的。
像日子,到六十岁才懂得,哪有那么多大事情,不过是清晨这一口清新的空气,是霜花上那一抹闪光,是陌生人擦肩而过时的一个点头。
如今我的愿望不大,参加社区读书会,给孩子们讲讲老故事,周末去女儿家,学做一道外孙爱吃的小菜,更多的时候,坐在洒满阳光的书房里,把我这一生所见所闻所感,一字一句敲进电脑,这些事,填不满旁人的眼,却让我心安。
最后一圈,我放慢脚步,东方完全亮了,金红的霞光给楼顶,树梢镶上金边,满地白霜正化成潮湿的深色痕迹。
我忽然想,人生真像这场晨跑。
每个人的起跑点不一样,每个人的速度也不一样,但每个人都要跑完自己的全程,重要的不是谁先到达终点,而是这一路上你看到了什么,感受到了什么,是那一层薄霜,还是那一声清脆的鸟鸣,抑或是自己均匀的呼吸和心跳?路途有风雨,有严寒,膝盖会酸,呼吸会喘,但是只要不停下脚步,你就一直在向前走。
终点还在远处,霞光铺满了前路菲律宾一群美女,我知道,只要还能迈开腿,只要心中还装着对下一个清晨的期待,这场奔跑,就还没有结束。